遇上好领导,是人生的福气,尤其是对于初出社会的年轻人来说,在最困惑,最艰难,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遇上好领导,更是三生有幸。

我刚参加工作就遇上好领导。记忆中小河区委的好领导比较多,其中对我帮助最大的是向自乐。当时他是小河区委书记,我是区委青年、宣传干部。
有次向书记带我下村,住在山上的农家,晚饭后围在炉膛烤火。主人是个很健谈的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可能是他看我年龄太小吧,故意提些古怪的问题考我。起初我还认真思考,如实回答,慢慢地就不耐烦了,发起脾气。事后,向书记批评我说:“百姓百姓,百人百性,做群众工作,要有耐心,要学会与各种人打交道,要心平气和地与人交流,切忌动不动就耍态度。”他的这番话,让我在日后的工作中少走了弯路。
记得那是1989年惊蛰之后,我利用在区休整(那时区上实行“三七”制:即七天下乡工作,三天回区休整)的三天时间,去了一趟仁河口乡水泉坪。那天,天不等亮就出发,与林特站技术员小曹,骑自行车到乡政府,再徒步上山,到达已是下午四点多钟。我们顾不上休息,简单吃了碗面条,当晚就对村民进行了板栗嫁接技术培训。第二天家家户户在技术员的指导下开始了大面积的板栗嫁接工作。第三天中午十二点,我告别村民和技术员,独自一人回到单位已是深夜十一点了。累了一整天,口干舌燥,我想找一杯开水喝。于是敲开区委大院那间唯一亮着灯光的房门,看到区上的几个年轻人围在一起玩扑克。他们见我蓬头垢面,汗流浃背,笑得前俯后仰,直呼:“嫁接干部回来了!嫁接干部回来了!”受到羞辱,我气愤至极,转身离去。翌日,我们在区委食堂就餐,不知谁又提起了昨晚的话题,于是嫁接干部长、嫁接干部短地说开了,甚至有人说三天时间到那么远的地方搞板栗嫁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还扳着指头为大家算了一笔吃喝拉撒行的时间帐。他们的讥讽和嘲笑,惹我生气,于是以牙还牙,针锋相对。向书记也发火了,对他们提出严厉批评。那天我气得吃不下饭,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都快十点多了还去敲开向书记的房门诉说委屈。向书记慈祥温和,耐心劝导,多加鼓励,句句情真意切,充满爱意。
1990年4月某日,向书记主持召开党员会议,讨论接收我为预备党员,这已是第三次讨论我入党的事情了。第一次是1988年6月某日,讨论时有人说我下乡不缴伙食费,于是这个议题就放下了。我进行反思,想起那次随某领导下乡,在小岭乡吃过一顿饭,走时我去缴伙食费,伙管员说乡领导打过招呼,说区领导难得来一次,伙食费不用收,我也就没再坚持。不料到了年末,乡上竟然给区上寄来一张便函,说我欠有伙食费,我当即赶到乡政府补缴。我后悔自己当时太年轻,缺乏经验,影响了我的入党。第二次是1989年6月某日,区委再次召开党员会议讨论我入党的事情,有人又说我下乡吃饭不缴伙食费,我的入党又搁浅了。在这次讨论我入党时,有人旧事重提,还在说我下乡不缴伙食费的事。主持会议的向书记在会上说:“我们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而不能老是揪住一点点旧事不放,小赵同志欠伙食费是几年前的事,而且早就缴了。这几年,小赵同志思想进步,工作积极,成绩优异,多次被省市县评为先进工作者和优秀团干部,难道这样的同志不能入党?”然后逐个征求党员意见,大家都表态同意,于是我就顺利加入党组织。

1990年5月,县委组织部和团县委决定让我报考省团校,机会难得。我给向书记汇报,他说需要召开区委会议研究决定。可是在开会时,有的同志认为我是外地人,毕业后有可能不回来了,不同意我去;还有的同志觉得区上财政困难,进修学习可以去,但要停发工资。他们说的都是实情,我对区委能否同意我去考学深造非常担心。向书记在会上开导大家说:“对待年轻干部的培养,不能被狭隘的思维束缚,而要用全局眼光和宽广的胸怀去看问题,小赵同志被国家培养多年,尤其是上了四年中专,小河区没有花一分钱吧,人家不是来小河工作这么多年,为小河区人民做出贡献。现在组织上给了他考学深造的机会,我们应该服从组织安排,尽力促成他。目前区上财政是比较困难,但哪里不能挤出这点钱呢?我觉得这件事不用再议,区上应当支持小赵同志去考学,考上后每月工资照发。”到此,我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别提有多高兴了。区委研究决定同意我报考省团校,真是天大的喜事,我对县区两级组织非常感激!六月份,我到西安参加考试,以优异的成绩被省团校录取。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1990年9月,我来到了陕西省团校。这所创建于1952年具有俄罗斯建筑风格的大学,给我带来了巨大的惊喜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假如不出意外,我今后的人生将会走上更高的起点,可是无情的灾难却悄悄来临。入校一周后,有天我在篮球场上打球,被人撞倒,不省人事。学院领导急忙安排车辆送我到陕西省人民医院救治。经过医生会诊,确诊为脾脏破裂,体内大出血,必须马上手术。脾脏切除是大手术,这天中午我被推进手术室,整整六个多小时才被推出手术室,之后又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三天后方才苏醒。这次事故,使我身体受到创伤,生活也陷入困境。加之父亲过早离世,母亲重病卧床,手术费咋办呢?在我着急无助之际,向书记安排区上干部到西安看我,并送来三千元钱,结清了住院费,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
母亲去世时,我回家走得匆忙,身上没有带钱,急得团团转。向书记得知情况后急忙安排区上干部赶到吕河老家,送来三千元钱,让我妥善安排了母亲的后事,至今令人感动不已。
我很庆幸,在小河区工作时遇上了向书记这么好的领导。在以后的工作中,我又遇到不少好领导。正是这些好领导的关爱和培养,才使我一天天成熟,一步步成长,在人生的道路上越走越宽广。我衷心地感谢他们!祝他们幸福安康!
(2023年11月30日于旬阳)
作者简介:
赵攀强,陕西省旬阳市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海外文摘》《散文选刊》《陕西日报》《延河》《安康日报》等全国各类报纸副刊和文学期刊发表文学作品五百余篇百余万字。曾出版《旬河浪花》《汉水情思》《秦巴放歌》《太极城絮语》《留住乡愁》《母亲的升子》等六部作品集。散文《在那大山深处》《又闻水笑声》《母亲的升子》《母亲的茶饭》《兰草花儿开》《油桐花开》《家乡的嫩玉米》《不语的表叔》《乌手指的小姑娘》《绿水环绕旬阳城》等先后多次入选中小学语文课辅教材和考试卷。散文集《留住乡愁》荣获“首届丝路散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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