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到腊月了。春节的氛围开始在车站熙攘的人群中发酵。农村的年味儿总来得那么宁静，那些潜滋暗长的情愫，或在亮晶晶的粉条上凝结，或在不紧不慢的甜杆儿酒中流淌，当然，这其中最对不住的要数“二师兄”了。

●在农村杀猪是难得的聚会

说起杀猪，不由得就会想起一位朋友聊起多年前在村小教书的生活。他说到了冬季，只要听到猪“嗷嗷”一叫，那天指定是不用做饭的，过不了多久，准有杀猪的人家差人来请吃饭，一个冬季下来，转了东山转西山，自己基本都不用开伙做饭。

这位朋友所言不假，入冬后的陕南，没有了春夏季节的葱茏繁盛，尽管水瘦山寒，却于萧瑟中处处彰显着浓浓的生活气息，别的不说，就说杀猪吧！这在农村，是一场盛事，也是难得的聚会，“教书先生”是贵客，自然在邀请之列。

冬腊月间，杀猪匠特别吃香，往往需要预约才行，主人家一般都是提前三五天上门预约。杀猪那天，主人家天不等亮就要早早起床，女的烧水，备菜，男的卸门板、搓草绳……置办妥当后，只待“核心人物”杀猪匠的到来。

等到大锅中水翻滚起来，杀猪匠差不多也就到了，一声招呼，一伙人走进猪圈，把猪逼到角落，有人揪耳朵，有人拉的拉尾巴，猪便会在惊恐中挣扎着被众人拖到案子上。随后，男主人要把接的血端到厨房，那是早饭必不可少的一道菜——酸菜炒猪血，还有手巧的媳妇儿用猪血和豆腐制作成血豆腐干儿，也是极具陕南特色的菜品，不过这不是当天能吃上的。

●主人叩拜天地祈愿五谷丰登

接下来，要麻利地把烧好的开水舀起来倒进木梢，趁着猪身子余热尚在，一伙人齐心协力把猪抬进木梢，有的扯腿、有的提尾巴、有的拽嘴钩，让三四百斤的猪在开水中来回“畅游”，几个回合下来，就要进行下一道程序——褪毛，浮石是一种表面多孔又凹凸不平的黑色石头，用它来褪毛，很快就能把猪毛连根拔起，这也是我们吃猪肉时，甚少见到猪毛的原因。

猪毛褪尽，也就该出梢了。在很多地方，这是一个很有仪式感的程序，主人要在院坝里放一张小桌子，上面摆上苹果、饼干等贡品，然后在装满粮食的升子里插上一炷香，庄重地磕头叩拜天地，祈愿来年五谷丰登，家庭和美，最后放一挂鞭炮，出梢这个程序才算完成。上周末，通讯员专门去了趟旬阳县吕河镇田湾村，于清晨瑟瑟的寒风中，拍下了这些曾再熟悉不过的杀年猪场面，希望远在他乡的游子能从中找回一些美好的怀念、一些成长的记忆。 华商报记者 王斌 通讯员 李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