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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婆的鬼抬轿 文/鲁延河
作者:鲁延河   2023-09-30   浏览:1028

陕南安康包家河人余婆婆,年龄姓名不详,在人们印象中她始终是一个能说会道、神神秘秘的老巫婆;据说她年轻时生得美貌无比,曾被土匪抢去做了压寨夫人,后来土匪被剿,只好削发为尼,学了一些道术,并利用草药、单方替人治一些疑难杂症,又会养生术,几十年容颜娇好不变,又会接生,显示出一副菩萨心肠,包家河与旬阳县北区的枫树、麻坪、甘溪相距不过数十里,上世纪六十、七十年代这一带山大沟深、交通不便,又缺医少药,于是余婆在这一带很是有名,大凡人们得了医治不好的疑难杂症,或是遇到解释不了的奇闻轶事,都要暗暗去请余婆来占卜禳灾,服药除病。水碗立筷子,下油锅,祭祀、招魂等等巫术她是样样精通,有时你扭了腰、差了气,中了风,她也可能只给你拿捏一番,再给你服几粒不知名的丸药,也许说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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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大舅上坡放牛回来,浑身发抖,口不能言,礼请余婆来救治。余婆来后不慌不忙,先翻看了大舅的两眼皮、舌胎,再把把脉;就令人给大舅灌下半小碗香油,又叫家人找来生姜、葱根、薄荷、狗薰草等一类解热败毒的清凉草药加红糖熬水热服,然后找一小碗装满面粉,用尺子抹平,上盖黄草纸,用麻丝扎紧,放于灶台之上,让所有闲杂人一律避开。不过两个时辰,大舅发了身汗,竟能坐起来说话。  

余婆当着大家的面,令人将搁在灶台上的小碗取来,揭开看,竟然笑了起来,原来这小碗的平面上显出一对清晰的鸟爪印,她说:“枉你还是五尺男子汉,一对小小的斑鸠就把你吓得惊了风!

虚火太重,小孩刀(扁桃炎)骤发,使你口不能言,早上雾水大,受了风寒,再遭斑鸠惊吓,莫事,莫事!”有一次,邻村人在一棵曾吊死过人的大柿树上砍干枝,不小心将腿砍伤,从树上掉下来,人事不醒,余婆先在灯窝里注上桐油,放在火上焚烧,过了一会,就见灯窝里冒起一个树桩,树桩分叉后上面出现一个小人,一个倒栽葱翻了下去。只见余婆将手一拍,大叫不好,她说,这棵柿树上曾吊死过人,要找替身他才得托生,麻烦大了。若要我给禳解,就给我准备一匹家织布、两只黄母鸡、三斤香油、四十块钱,送到我家,否则,另请高明!

人命关天,家人无奈,只得满口答应。这时才见余婆装神弄鬼,口中念念有词,焚香烧表,披发杖剑,一口法水喷在病人脸上,过了一会儿伤者悠悠醒转。后来,有当地医生悄悄说:“哪是什么法术,这人本来患有羊角疯,在树上将腿砍伤,一时犯病就掉了下来,腿伤还不是我们医院给看好的!”一些到过余婆家的人都说,余婆会一点医术,单方是真,其它的都是骗术,你没看见她家里那几箱子布料,几缸香油、猪油、一杆子腊肉,几大柜粮食,还不是骗来的!不过,远近人来请余婆时,她一般不与你同路,往往是深夜独行,只要你说出事由、地点,第二天一早,不等你开门,她早已坐在你家门前,人们疑惑她一双小脚如何能翻山越岭,行走如飞,她一概避而不答,有些老年人说,她坐的是“鬼轿,不愿让人知道”有一次,麻坪钱家沟头一天有事请地,她答应交过夜就到,可是等到早饭时她才米,而且身上穿的丝绸裤褂、址得稀烂,据她讲,昨夜有其它事走得迟了,坐轿到了沟底下,天没交过夜,鸡却叫了,拾轿子的死鬼就吓得将我摔在倒掛牛刺架,害我爬到天亮才出来,可见你们心不诚,一定是有人存心害我!我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也不稀罕你们的腊肉!说完摔门而出。

后来,确有人承认,是他们不相信什么巫术、鬼拾轿,就悄悄躲在余婆家房后看个究竞,结果发现余婆在大路人多处,慢慢悠悠,可到了山避之处,却暗地里备下一付兜杠子,由两个看似聋哑的健壮男人,抬起来便走,捷步如飞,他们两个小伙子儿乎赶不上,月朦胧,这二人头发特长,面皮黝黑,难辨是人是鬼。只好抄近路埋伏在这条沟道的坡顶上,刚一见余婆的轿子上来,又是学鸡叫,又是撒士学狗咬,当时便见那两人摔下轿子,如飞而奔逃了。

至于到底是不是鬼轿,谁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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