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与朋友一道看望一同学。（此同学在工地干活时意外受伤，经过治疗，已出院，现在家中疗养）中午，同学妻做了几个菜，我们边吃边聊，说起了上学时的事，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到了下午，一块又去了这位朋友的老家，家里老人种了白菜、大葱、胡萝卜等，临走时装了满满一后备箱，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无公害产品。

看到这一棵棵绿油油、新鲜无比大白菜，我不禁想起小时候家里种白菜的情形。

我的老家住在鲁北平原的一个小乡村。小时候，冬天主要蔬菜就是白菜和萝卜，而且大部分都是自家种植，自给自足。记得我们村北有条小河，河两岸都是肥沃的红土地。记忆中，家家户户都在河岸上开出一小块地，用于种植大白菜。

（一 ） 育白菜

在我的老家，种白菜的第一步是先育苗。时令选择在8月中旬，也就是立秋的前后，从集市上买一包白菜种，在自家开发的地块上，择一处临水平地，用铁耙荡平，上面附一层细土，然后把菜种均匀地撒上。这是个技术活，通常由经验丰富的长者完成。随后，盖上一层蒲草席，再用喷雾器均匀喷洒清水，直至蒲草席足够湿润为止。这样的喷洒每天至少持续2次，一般是早晚各一次。

大约一周后，就会有细细的嫩芽钻出来，这时的幼苗看起来非常脆弱，真有点弱不禁风。再过几天幼苗开始长出几片子叶，也长高了不少，这时就需要揭掉蒲草席，等白菜苗长到大约20公分左右，就基本达到移栽的标准了。

（二）种白菜

移栽前，先把地块平整好，撒上农家肥，一般是牛粪、羊粪或鸡粪等。用铲子挖一小坑，拣较大的白菜苗（通常移栽时根上带点土，这样更容易活）移植到坑内，在用铲子把土围成一圈，便于浇水。一般每株白菜苗的间距约为20-30公分，前后左右间隔同样的距离，这样既美观整齐，又适应白菜长大后所需空间。

刚刚移栽的白菜，需要每天浇水两次，而且需要用干净的水，因此每天天不亮，就有人早早起床，去“抢”水浇白菜。于是，初冬清晨，朝阳映射下，河边呈现出一副忙碌和谐的劳动景象。另外，刚刚移栽的白菜苗，非常嫩，怕中午太阳光照晒，聪明的人们也想了很多办法，从河边掐些蓖麻叶，倒扣在白菜苗上，就决解了这一问题，也有的用其他较大的叶子的，如向日葵叶子等，只要够大就行。

一个多月后，白菜长势喜人，叶子硕大碧绿，中心的叶子开始裹芯，这时候，有经验的人们找些草绳，在白菜中间偏上的部位捆起来，这样有助于它们裹的更结实，吃起来口感更好。

（三）收白菜

立冬前后，气温骤降，早晚会下一层厚厚的霜，这时的白菜用手一摁，裹的硬邦邦的，里面裹得发白色，外面的大叶子是绿色的。据老人们说，经过轻微霜冻的白菜更好吃。

于是到了收获白菜的日子了。一家人，兴高采烈，拿好工具，拉上地排车，收白菜去。我们这里收白菜叫出白菜。白菜的根不是太发达，通常用手一推，白菜即可歪倒。掂起一棵棵沉甸甸的大白菜，高兴之情，溢于言表，心想今年冬天的菜又有着落了。

（四）储白菜

拉回去的白菜，先经过一周左右的集中晾晒，然后再进行冬储。通常先挖一个深大约50公分的方形的大坑，把白菜头朝下根朝上，一棵棵整齐摆在坑底，上面盖一层细土，大约20-30公分厚，这样基本起到了防冻的效果。

冬去春来，临近春节，刨开冻土，扒掉外面的一层帮，白菜新鲜如初，往案板上一放，用刀剁碎，切上葱花、五花肉，加上五香面，调馅，包顿饺子，刚塞了！或者放点五花肉，红薯粉条，切一刀白菜，炖上一锅，再烫一壶老酒，那小日子简直比蜜还甜呢！

白菜还可凉拌、酸辣白菜等很多做法，口感都不错。剩下的白菜帮、白菜根还可以喂兔子、喂猪、喂鸡等。

现在，随着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和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超市里各个季节的蔬菜可谓是琳琅满目。然而，在我的内心深处，还是念念不忘故乡冬日里的大白菜。它长相普通，价格低廉，在蔬菜群中毫不起眼，但人们，尤其是北方人，确实实实在在地喜爱着它。特别是那些经过严冬锤炼和时间沉淀的冬储大白菜，更是变得愈发有滋有味。

这正是应了那句诗：“千舀万水出田间，寒风霜雪若等闲。炖炒凉拌浑不怕，要留青（清）白在人间。”（改编自《石灰吟》，由明代政治家、文学家于谦创作的一首七言绝句。）

作者简介:

张金平，男，山东高青县人，高级教师，文学爱好者，喜欢阅读中外名著与写作。

责任编辑：肖海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