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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时光飘摇在汉江河畔上
作者:文/刘家胜   2023-06-12   浏览:823

       二O二O年八月八日,我们回棕溪故乡,路过曾经下乡时的地方,那是棕溪汉江对岸边段家台上。小轿车驰骋在三一六国道上,当路过段家台时我让司机停一下,让我再看看这地方。悄然心动,久违的场景使人感慨万千。

   那是我曾经五十年前的一段知青岁月在这里度过。那一面黄土坡已披上绿装,那些破旧的房屋,破烂的羊圈、牛圈、猪圈棚已经找不到了,那水泉沟的老水井如今修成了一个很大的蓄水池。公路两旁的农家小院和许多楼房拨地而起,农户们都住进了新房,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模样。大地依旧悄然无息地变化着,汉江水依然碧波荡漾。

     而抹不去的是我心田里的那一段时光,年轻时上山下乡的记忆飘摇在广阔的乡村里。今日之旅,让那尘封多年的青春年华再次浮现在我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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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悠汉水永无休止地向前奔流,我们的青春岁月也随着江河一样奔流。望着江水,我们在岸边徘徊,无限惆怅。回首蹉跎岁月多,青春不再悔如何?

   段家台和棕溪是隔江相望。过了渡口就是照耀一队,住着十几口人家。这些农户日出日落,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在这一面山坡地上辛勤耕耘着。

    我们来到这里,初来乍到,老少之家八口人住房也成问题。段先林家把门楼外两间平房腾出来给我们住,妈妈和弟弟妹妹们住在这两间屋内,段队长又把我们两口和大女儿及八十岁老爷爷安排到院内两外一间房居住。房不够住,我们就在沟边搭起一间茅草间,当作临时灶房以及堆放农具。妈妈又安了台缝纫机,闲了时候可以缝缝补补,邻居们有时也拿来些针线活让妈妈帮忙做。只要有个安身地方,就能生活下去,比起到后山好多了。从七零年下半年起,我们弟兄们陆续上了三线,回来次数少了。家里老少只有靠婵在生产队照应,家里吃穿生活由妈妈照料。

我和婵一路走来也不容易。当时在考学路途上认识,曾在段家台路过,没想到又住到这儿。下农村初我们一同去棕溪康庄大队,居民下放时,我们又随着搬到段家台。曾回忆那时我们新婚燕尔,正值青春美好时光。广阔的山野树林成荫,草地翠绿,放牧牛羊,自由自在。偶尔唱出几句歌儿,放出心里的压抑,激扬生活的欢快。但是我们心里还是一直沉浸在一片苍茫和彷徨之中。

     没过多久,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安排棕溪街的知青去康庄大队。婵随我到康庄从六组到一组。两个多月在后山高寒地方劳动锻炼,所受磨难无法生存下去。只有背井离乡,随着居民下放,带全家人一起从棕溪沟里走出来,来到汉江北岸蒿塔公社段家台落户。

     有人说:住在段家河,出门一面坡,锄草不弯腰,人穷地也薄。月亮出来都能把禾苗晒死。十年九旱,年年欠收,只能是饿肚子。虽然穷些,农户总比后山好些。集体干活时人多热闹,有说有笑,不觉寂寞,我们这是在苦中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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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一轮红日从汉江东边天际边冉冉升起,我们兄嫂四个肩扛锄头,同社员们一起上坡干活。妹妹家爱放了十几只山羊,把羊赶到坡上,又去拾柴火。挎些垫圈的树叶,挖点野菜。回来帮帮妈妈一起做饭。

夏日里,一轮骄阳升起,坡地上热乎乎的。有一次到上河庄子锄草,记工员说咱们抓阄,按照出勤人数,把庄稼地划成小块块,按照个人抓的数抢先到地里锄草。

      一九七零年仲夏,天气炎热。干了一早上生产队的农活。午饭后到我的一亩多自留地看看,我的红苕长得怎么样?公路下自留地里的苕秧子绿绿葱葱,把裸露的黄土盖得严严实实。我拨开土层,拨开苕秧,地里面红苕长得嫩滑光泽,生机勃勃,不忍心拔出来。更不能拔苗助长。再看看集体的红苕,苗秧秧,稀里巴拉的,黄土都裸露在苕秧之间。我回到家告诉家人,婵说自家地庄稼施肥多,草锄得好,土质疏松,自然长得好。

     下午要到岩屋墙锄包谷草。二茬包谷苗高矮不齐,良莠不一。草地又垫又闷,难忍难锄,肚子也饿了。记工员说:歇一会吧!刚放下锄头,只见婵一橙脚就上了药籽树枝上,摘一串串黄色药籽,就让我们吃。当年我们在这儿时,药籽油是我们食用油。把药籽吃到嘴里,才吃时有点药香味,吃着吃着感觉又苦又涩,不好吃。有的说生吃就是这个味,垫肚子嘛,炒熟好吃些。

    七零年七月三伏天,连续干了二十多天没下雨,庄稼地已经干得起了裂缝。几位老人午饭后,到段德玉门前坎边皂角树下乘凉,做针线活,拉家常话。老人们祈祷老天爷早日下雨,顺了秋就凉快了。

     忽然几道亮光在天空一闪而过,打了几声雷。只见河对面棕溪沟里,黑云遮日,一会儿下起了倾盆大雨。一个多小时后,棕溪河发大水了。一股股洪流夹杂着木料等杂物,漂浮在江面上,股股洪水一浪高过一浪冲向江面上。棕溪滩上汉江流过的清水与黄色洪水交织在一块,变成浑浊的洪流腾空而起,汹涌澎湃地向东奔泻。

     四弟家强看到江面上有鱼在飘动,喊叫道:汉江发鱼了!段家河几个会水性的小伙子们奋不顾身地投入到汉江急流之中,与半死不活的各种鱼类搏斗。几个浪里白条,在一顿饭工夫,就各自把鱼拖到江岸了。我也赶快下河,我们提的提,拖的拖,各自拿回几十条上百斤的鱼。其中还有三四尺长的胖头鱼。

     那时候也没有冰箱之类的保存,只得用铁锅煎烤。留些鱼给院子里几户人家好几条,同时带几条上好的鱼送给住在肖家洼的大嫂家。这是好的吉兆,发鱼财,今后年年有余年年发。

     秋后不久,襄渝铁路建设在秦巴山区旬阳县全面铺开。各公社各大队抽调劳力支援三线建设。三弟四弟分期先去修公路,妹妹家爱被招工分到粮营所当工人。

     到了十月份,我也被抽调到蒿塔民兵连,临走时婵对我有些放心不下,总有些依依不舍。我也劝说安慰,交代道:我们兄妹四人陆续都走了,家里只剩下爷爷、妈妈和女儿春芳,老的老小的小,你多担待些,辛苦些。屋里靠妈安排,屋外你多支应。一群大雁即将都飞走了,你在生产队里干活,我家出工的领头雁成了一只“孤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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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七零年寒露以后,山坡上满山的黄隆树叶由黄慢慢地变红,山坡上呈显出一片片红叶,"霜叶红于二月”,红叶在蓝天白云相映下实在鲜艳无比。刘泗沟边的那几棵柿子树,颗颗又红又黄的柿子摇摇欲坠,挂在枝头上,硕果累累,实在可爱。放工时,我们几个年轻小伙子中有的就会爬上树去,挑软的红的柿子摘下来。我们是在尝呢,还是大口吃起来,越吃越想吃,我连吃了几个,吃饱了,高高兴兴地走下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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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竹声声辞旧岁,春梅传讯好运来。一九七一年春节是我家落户段家台第三个年头。虽然比不上当年在棕溪街过年热闹,但还是新地方、新气象,别具一格。由于修建襄渝铁路,汉江对面是棕溪区驻着的五八四六部队。沿江上下的民工和铁道兵、学兵连,四面八方的人都到这里来了,人山人海,空前热闹。

       我们兄妹们都回来了,喜庆新年到来。妹妹家爱从粮营所带回十斤大米,今年过年有大米饭了,而前两年过年都是吃的包谷米饭。四弟家强从三线带回来了军代表小季给的几个肉罐头,孝敬爷爷。爷爷舍不得吃,留着过年吃。年前亲戚送来的几斤柿子甜杆酒,今年过年有酒喝了。我又到棕溪供销社称了几斤猪肉,过年能吃上丰盛的团圆饭了。同时我家年前自留地收了几千斤红苕,对换了几斗包谷,算是家有余粮了。我们全家人高高兴兴地在汉江江畔段家台过着一个空前的快乐之年,大家互相送个祝福,就是最好的方式喜庆佳节。

       由于我上了三线,生产大队干部们本想让我到肖家洼教书。我正在蒿塔民兵连当文书,三线上暂时也走不开。后来因为刘四沟学习条件简陋,适龄儿童少,上面检查达不到办学条件。婵教了一年后,被学校撤了,刘四沟小学和大队肖家洼小学合并。

       婵不教书了,回到段家台做农活,遇上铁路设计院张工程师在测量汉江沿线桥梁隧道设计,还有几个技术人员,他们临时在段家台租房搭帐篷住。要办伙食,邀请张乃婵去做饭。伙房就在段家台下边水泉沟旁帐篷边,每月三十元工资交给生产队记劳日。给张工程师和技术员、测绘员每天只做两顿饭,活儿轻快,也离家近,还能帮助家里挑水拾柴,总比教娃娃们强。

      七一年十月天,风和日丽,秋高气爽,段家台气温暖和,徐徐秋风送爽,汉江面上激起小小浪花,一看竟是鱼儿游动。偶尔远处飞来几只漂亮洁白的白鹭,叼起河面上游动的小鱼。悠悠流动的江水碧绿深沉,我们几个伙伴又下到汉江里洗澡、游泳,尽情地享受这青山绿水的美好环境。而汉江南岸修路炮火声声传来,硝烟不时地弥漫江面。下午后又沉静起来。黄昏后,船太公段先记约我下河陪他网鱼。我来到水泉沟河下江边乳石堆旁,等待着船太公。

         这时候,婵提着一竹篮衣服下河来,河边水是清明透亮的,正好洗衣服。我说你刚给张工他们做完饭,怎又来洗衣服?她说:时间抽空空,水泉沟井旁放着一担木桶,等你挑水。我说:好!把水挑回去后下来陪你洗衣服,还要在这等太公下来用捞兜网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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