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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端午麦粑香
作者:小编   2025-05-30   浏览:854

麦子黄了,端午就近了。

麦熟一晌。芒种的热风一吹,那些青涩挺立的麦穗,转眼就镀上了一层琥珀色的光泽。“风吹麦浪”这个词儿听着浪漫,可对农人来说,却意味着酷暑、劳累和刺痒。我跟着父母在旱地里割麦、捆麦、捡麦,再到禾场打麦、扬麦、绞麦草把子……目之所及,手之所触,以及心之所想,都离不开那些金黄的麦子。全家人最大的心愿,就是在端午前收完麦子,吃上新麦粑。

麦子颗粒归仓,家家户户迫不及待开始磨面。我和姐姐轮流推着石磨,母亲将筛净的麦粒,一勺一勺喂进磨眼,磨盘“吱呀吱呀”转动,磨口“吐”出的粉末簌簌落下,散发着醉人的麦香气。母亲轻摇筛箩,麦麸飞扬,直到筛不出一丝白面为止。

旧时没有酵母,预制酵子是父辈们的“必修课”。平时在吃剩的米汤或稀饭里加入酒曲,经过自然发酵制成菌液,倒进适量面粉里揉成团,继续发酵至充满气泡,便上手捏成球形,放在烈日下暴晒,直至干透后保存起来,用时只需掰碎泡水激活即可。

端午那天,村子醒得特别早。天还没亮,母亲便起床泡好酵子,和好面团放进温度适宜的环境里发酵。我们小孩子也没闲着,清早就上山采乡亲们说的“粑子叶”——一种藤蔓附树、缘滕而生的心形宽大叶片。我们敏捷地爬上大树,很快就能摘上一篮子,洗净后铺在自制的竹箅子上,准备与麦粑来一场完美的邂逅。

临近中午,厨房里飘出面剂发酵后酸甜的香气。母亲用力地揉着面团,捏出各种面剂子:白面馍、糖包子、葱花卷,还有糖馅海星、素馅龟背。那些面坯静静地卧在“粑子叶”上,在纱布下慢慢膨胀,直到表面泛起细密的气孔,便燃起灶膛里的柴薪,熊熊的火苗舔着锅底,满屋弥漫着浓郁的甜麦香味儿。

母亲揭开锅盖的刹那,一团白雾迅猛腾起,氤氲在屋顶亮瓦透进来的光照里,细碎的水珠瞬间被“镀金”,浮动着如麦芒般的金粉,心头不禁沁出麦穗的芬芳。雾气渐渐散去,圆润有弹性的麦粑出现在眼前,细小的孔眼不停吐着诱人的香气,甜润的气息直达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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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灶台边踮脚张望,满腹馋劲儿抓心挠肝,手指像被磁铁吸住似的,不由自主探向那团柔软,烫得左手倒右手,也不舍得放下。一把撕掉泛黄的“粑子叶”,底面还留着清晰的叶片脉络。咬开的瞬间,新麦的甜香夹杂着叶子的清香,缠绕在唇齿间,从舌尖沁入心尖。我吃得肚皮溜圆才罢休,连打嗝都带着麦芽糖的甜美。

父辈讲究仪式感,将自家的新麦粑端到村口,排开一桌“金玉满堂”,大伙儿围拢来品鉴。先观其形,是否莹润如脂,饱满似月;再闻其息,判断发酵的程度,不足则生涩,过头则发酸;最后撕下一块轻轻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细细品味……谁家的麦粑得到了众人的夸赞,便回屋将自家腌制的咸鸭蛋端来分享,还会在屋檐下又多挂出几把艾蒿,就连灶头冒出的炊烟,也带着几分得意的劲儿。

岁月流转,生活变迁。如今,每逢端午,味蕾虽在都市的粽香里游弋,但鼻息萦绕的,依稀是故乡那魂牵梦萦的麦粑香。

作者简介

叶青,男,研究生,湖北省武汉市江夏区教育工作者,热衷于乡情散文创作,百余篇作品散见于各级各类报刊与网络平台。

本期编辑:萧筱玥

责任编辑:陈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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