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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变迁》连载之第二十章:《“聪明人”的下场》(四) 文/任登庚
作者:任登庚   2025-04-01   浏览:4821

(四)

“家和万事兴。”这是古往今来人人都知晓的常理。它说明一个道理是居家过日子,首要的是团结和睦。因为“三人一条心,黄土变成金;一人一条心,百事弄不成。”一家人在一起心情舒畅了,就是再苦再累也感到日子过得充实,也会一天比一天地好起来,正如《天仙配》里面董永唱的那样:“夫妻恩爱苦也甜!”若是一家人在一起过日子扭来别去,男人在家整天吼妻嚷子,不体亲情;女人在家经常T人藏汉,寻死放赖,不孝敬老人;儿女们在家不断地辱爹骂娘,不敬尊长,你说这样家庭的日子能过好么?就是你当家的再厉害,妻子儿女们也会经常给你装一肚子闲气受,使你吃饭咽不下去,还会得下噎食病,屋里的日子迟早要散伙!人们还说:“国和家是一理。”既然国和家相比能成一理,那一般的单位与家之理就更是相同的了!现在的多少人看似明理,他们也自以为明理,想问题时也能通理,而在实际行动中就是把这些道理摆不顺。像我们的王文学乡长,看起来好似很聪明,但他在这个理路方面却是一个糊涂之人。

如读者持有异议,那就请稍微朝前看一下,王文学这人在冷水乡来的这几年都干了一些什么:他一到冷水乡就开始耍弄书记宋昌印,宋昌印调走之后,又开始耍弄书记黄义德,排挤副书记钟耀,就是对我这个忠实的助手也是连玩弄带打击,对一般干部那就更不用说了!他自认为有一肚子文化,人们也承认他有文化,都说他这样的文化如果用在正点子上,是能当好一个乡长的。但他就是把自己的一点能力不用在办正事上,在单位谋人不谋事,一直和一些“硬人”做对头。你说,像他这样的人,最后若不落一个悲惨的结局,那才真的算是出现怪事情了呢!

话说在冷水乡政府住地沿河以上五里路处有一个桐子沟,桐子沟口有一个医疗点,医疗点的主治医生叫桂连知,她本是县上的卫校毕业生。这桂连知是个事业心极强的女子,家住在县城,结婚不到一年就厌倦了琐碎的家务,不甘于为有工作的丈夫当保姆,在家里经过几次吵闹之后就离异了。后来经过亲戚介绍,来到桐子沟口办起了个体医疗点。桂连知由于服务态度好,医术也还过得去,再加上人也长得漂亮,所以医疗点的生意特别好。一些有病来买药的,还有一些想看她的容貌一饱眼福的,整天挤得药店连人身子都转不过!当地的一些年轻小伙子看她一个寡妇在这里做生意,就经常说一些有油无盐的话来撩拨她。她虽然在婚姻上有些不如意,但她是城里的“洋妞”,怎能看得上这些土里土气的村汉?来到这偏僻的乡村,无非也就是为了权且避难的意思。但为难的是,面对这些村汉们的纠缠,她既不能答应,也不能老开脸去开发他们。一些人见她那带纳不纳的神态,就越发地想把她弄到手。有的甚至借口叫她给自己看病,在医疗点一坐半夜,缠着不走。她眼看着生意这么好,想搬走,又知道凭自己肚子里的这一点墨水,如果在交通便利的地方办个药店那根本站不住脚。想来想去,就准备在本乡范围内挪个好地方。她知道,在一个乡做生意的最好地方,那当然就是政府的所在地了。但鉴于自己是个外来的人,人生地不熟,想要找个好一点的门面还真不容易。她曾经听过一些女人们说乡长王文学对人很和气,如果混熟了还爱给人帮忙办事。于是她就找上了门,诉了自己的苦,求王文学给帮帮忙。

这一下找对了人,一个乡长要在乡属单位租个门面,那还不是简单不过的事?王文学见桂连知请他,当下就爽爽快快地答应了,但在答应的同时也提出了一点小小的回报要求,这一点要求对于桂连知来说直接是小事一桩,这是投桃报李的好事嘛!况且自己也正在欲火难耐的年龄,双方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又没有把自己的啥给损伤了!而今要给自己消火的人还是乡长,这干柴见了烈火的事,哪有个不燃的呢?

桂连知自从和王文学好上以后,开始还搞得相当隐秘。但是,“没有三年不漏的草房。”俩人粘的时间一长就成半公开化了,她和王文学勾搭的最初打算是想请他在街道给弄个门面,谁知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二人已经到了如漆似胶的地步,王文学就提出要她暂缓一时再到街上去,这样二人来往也方便些。桂连知一想也是这个理,到了乡政府门前,整天人来人往,王文学就是想到她屋里坐一会儿也不敢了。那样看起来两人住的是近了,实际也就是个远。现在,她住在桐子沟,王文学如果要去,这分明如赵官家经常到李师师的院里去走动,那些闲常子弟谁敢呲个牙?一些平常想沾染桂连知的人哪一个不长眼色,还不自动地退避三舍?这样,她的日子也过得相对比较安宁了。她的药店里有了安定的秩序,继续留在桐子沟,王文学想来就来,不来了她捎信也要叫他来,谁敢阻拦?一个乡长下乡工作嘛,难道还有比这理由更正当的?即使他们二人有什么麻烦狗缠的事情被人撞见,谁还敢道半个“不”字?想惹乡长,哼哼,那和在太岁头上动土有什么区别?这号的人在冷水乡目前恐怕还没有生出来呢!她思想着,这样虽然隔着几里路,但相比较还能来往的勤一些,这远,岂不就成了个近?

一般的男女关系,不沾染便罢,如果一沾染,便没有个高低贵贱之分了,他们自己也很少从个人的影响方面去考虑。不然的话,为什么有S胆包天”这句话呢?王文学开始与桂连知接触时,鉴于身份有别,她在人面子上还喊他“乡长”,亲热一段之后便喊起了“老王”,再一段时间便称起了“文学”,只有俩人在一起了就直接把他喊成“学儿”。王文学也从“小桂”的称呼到“桂连知”直到“连知”,间或少许时间也喊成“知”。他对她说话的声调也慢慢地起了一些变化,由原来的正事正办语气到后来的落音都有些“颤”起来,来往也由原来的空手去到后来常给提一网兜水果或者罐头什么的。这些,在当地人们之间已经普遍传成了笑料,只不过没有人敢当面开明火。而他俩还自以为做得很隐秘,别人全然不知呢……

那天中午,家住县城边的康吉山到冷水乡收购了一些木料,将要装车时被安家升查出来了。康吉山买木料时又无手续,按规定要没收,至少也要交罚款,但他不愿意交。这样,安家升和他说着说着就争吵起来了。这时,刚好李晓新下村回来遇见,他一把拉住康吉山的手,招呼道:“老表,先到我家去坐一会儿。”接着他又拧过头来对安家升说:“这是我的一个亲戚,罚款的事一会儿再说!”

李晓新和康吉山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又来找到安家升,笑着问道:“老兄,康吉山也不是我的啥亲戚,只是我在县城街上认识的一个痞子。那家伙常年靠贩木料为生,你看是不是放他一马?”

安家升为难地说:“那样搞起来,王乡长要批评呢!”

“他是个啥Q东西,还有脸批评你?这样吧,叫康吉山给我们办一件事,你就把他饶了,行不行?

“办事?他能给我们办啥事?”

李晓新爬在安家升的耳边,轻轻地嘀咕了一会儿,安家升笑嘻嘻地点头说:“行,行!”

李晓新把安家升的话说通以后,回去就向康吉山说:“罚款的事安家升倒没有坚持,就是王乡长的话难说。你自己去和家升再具体商量一下,找一下王乡长。”

康吉山按照李晓新的吩咐,和安家升商量了一阵之后,就一同到了王文学的办公室,进门三句话没说完就被挡了回来。康吉山又找到李晓新,问他这事还有没有活动的余地?李晓新把他叫到自己的办公室,笑着问道:

“你是准备长期在这里贩木料呢,还是只搞这一次?”

“好伙计了,”康吉山愁着脸说:“这一次都把人整得过不成了,还敢有第二次?”

“你听我的话,保险这一次不收你一分钱,以后还叫你顺顺当当地在这里搞!”李晓新向他拍起了胸脯。

“我这人你是知道的,为了朋友,把头提去都不说二话!兄弟,你只说哪个地方有用我之处?”康吉山把胸脯拍得“啪啪”直响。

“那就好!”李晓新拉着康吉山的手,一同进了综合厂办的小餐馆,和他商量着如何向王文学下手的事……

当晚,乡政府的大部分人都睡了以后,王文学也熄了灯。他立在门前,向四周望了一会儿,在确信乡干部们都睡了时,就一路小跑着到了桐子沟口。他来到桂连知的门前,用手电在窗子上晃了三下,不一会儿,桂连知只穿了一个裤头起来把门给开了,王文学一溜就进了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王文学当时的行动正应了这句成语。他万万没有料到,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事,却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当他从办公室出来时,康吉山就躲在对门进厕所的小巷间瞅着他了。他走到桐子沟口的路上,康吉山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有两次也听到了后面似乎有响动,但一回头又没有看见人影,况且山根小道又看不远,他以为是风刮掉了路边的碎石,也就没有在意。进到屋后,当他用手电照见桂连知那白呼呼的两个N子时,就把一切都不顾了,什么干部,什么乡长,统统见鬼去吧!他要的只是眼前白白胖胖的人,他恨不得一口把她咬到嘴里,咽到肚里,或者永远化到她的身上……

也是王文学的事情该着暴露。他当时进屋去时由于太激动,竟忘了闩门,这就给了康吉山的可乘之机。正当他和桂连知两个人在内屋干着好事之际,外面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康吉山慢慢地挪步进去,打开手电一照,当下他也不想多看,更不想再听,就一把抓过王文学的衣服,折转身往外飞跑。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快速,以至王文学还没看清来的人是高是矮,是男还是女……

康吉山太鬼了,他的动作太神速了!当下他把王文学的衣服抱到乡上,找到了李晓新。李晓新就去找到钟耀,钟耀叫醒了我,又去把黄义德喊起来。他们叫康吉山当面写了一份证明材料,就叫去休息了。然后,几个人又开始商量。我坐在椅子上,无法言语,只有暗暗地叫苦……

第二天下午,区委副书记何振飞就带了两个人来到了冷水乡,他们名义上是检查组织工作,实际是调查王文学的作风问题。三个人在冷水乡待了几天,得出的结论是王文学不检点自己的生活作风,和桂连知有通J关系。

半个月后,王文学被通知到党校去短训。随之,他的乡长职务也被免去,并受到了记大过处分,真正算是在风流韵事上结结实实地栽了一个大筋斗。

然而,和王文学相好的桂连知却无妨碍。她在区上来人调查时就痛哭流涕地说自己是受害者,一切的一切都是王文学以权势逼迫她干的。她这样一闹,调查组也不好对她做什么处理。再说现实一点,对于这样一个女人,就是要处理也给她定不成什么罪名。她沾了国家扶植个体户的光,过后她还是照旧开自己的药店。有的人开玩笑地说她和乡长好,她也不回避,还老起脸来回答别人:“你想和乡长好了还没有那本事……”一句话顶得笑她的人半天噎不回气。还有几个一直想缠她但却没有上手的人当面辱骂:“哼,‘鹦哥B子猴,到老喂不熟’,霉夫的东西!”她也知道他们为什么骂她,但她只是一笑而置之不理。那样子很亲热,很感激,很妖媚,很吊他们的胃口。哈哈,她这软碟子(这里指软办法)一上,整得他们心里直痒痒,同时也觉得很无趣。

几个经常骂桂连知的人在骂过几天之后自己竟然“良心”发现,他们有时也在茶前饭后议论着分析:从人的本能来说桂连知就长了个T人的东西,她就是那个T人的东西能吸引人,不然的话王文学也不会不要命地巴结她,最后栽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就是一个T人的东西,既没有本事做农活,也没有办法谋生,她只能并且只能用T人的方法交往人,借人之力在一方之地立足。她应该有自己的爱好,哪怕是癖好,就像有些人一天不做贼夜里睡不着觉一样,这是她的自由。设身处地,从她和王文学相好的过程来讲,确实也有让人同情的地方。一个公子哥儿似的乡长,权、色、哄、诱、诈,诸般齐备,他拿这些条件和本事去对付一个外地的孤身女人,她是无法受得了的,屈服甚至于迎合都是有情可原的,也是令人同情的。从血缘关系来说,桂连知既不是本地哪一个亲戚朋友的姑姑姨娘,也不是本氏族哪一家的姐妹儿女,与自己既不沾亲,又不带故。她喜欢T人那是她的爱好。常言说:“嘴大牙稀,各人脾气;一个G子一个渠渠,一个地里一个胡畦。”就叫她尽量地T,月大T上三十天,月小T它个二十九天,哪怕她T得狼嚎鬼叫,T得天昏地暗,T得路断人稀,她喜欢偷就T去!只要她的父母娘老子能听得过耳,她哥兄老弟没有意见,她的本丈夫不管,哎,这些倒是与自己有个球的相干?自己一天饭吃多了不得饿了吗?倒是尽着说出一个Q来了?一个大光光男人整天不做正经事,只是喜欢说一些Q长毛短的话有Q的个意思!他们看开了世事,就仍旧请她给看病,仍旧到她的药店去买药,仍旧和她套近乎。

桂连知也因为有T过乡长的这一壮举,名声反而比原来大了许多。这一下惹得很多人发了好奇之心,总想看看偷乡长的女人和其他的女人到底在什么地方有区别之处,过路时就成群结队地朝她的药店里面拥挤。也有的人想着“乡长动得,我动不得?”他们推说到药店里看看,这样看着看着也就顺便捎买一点药。哈哟,形形色色的原因,倒使桂连知的生意比原来越发地旺起来了!桂连知也就因这“旺”生意,在冷水乡踏踏实实地“捞”了几年,攒了一笔钱。但是,她到底幼稚,忘却了农村有一句话:“运气来了甭当本事耍。”在一些没有知识、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庄稼人对她的一片赞许声中,她认为自己真的有了高超的技术。她不知轻重,利用色钱交易托门路弄了一个技术职称,去到县城单独开了一个诊所。没想到,手续走后门能弄到手,技术却不是走后门就能弄到手的。有一次她不知高低地给一个病人动起了手术,结果出现了重大的医疗事故,被关进了监狱,结束了自己害人的生涯。

再说王文学,他在接到通知后,自己也感到缺脸没面子,在家没敢多耽搁,打听到乡上干部大部分下到村上去了,就心急火燎地来搬家。那晚,他和我谈了半夜,翻来覆去地说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有很多知心话没有和我谈过。他说他的祖父叫王水成,当过保长,与我的祖父共过事,只不过俩人的关系不是多么好。在前十几年,他们从阳山乡搬到了现在县城的住处。他因为户口在阳山乡,从中专毕业以后也就分到了老家,现在冷水乡的人只知道他有县城的家,对他老家的情况却不清楚。他在说到这里时就停了下来,以后的话就再也没有说,我理解他。

我真佩服,他能把我们瞒了这么久!我这才明白,都说天地之大,有时为何却是如此地狭小?老爷子们原来在一起打过交道,我们现在又在一起共事!王文学以前尽管是出于老辈子的恩怨也好,还是出于自己的本质也罢,总之,他给我出不尽了难题。现在他既然把话说明白了,也可能是一种道歉的意思。因为他清楚,看起来我们都还年轻,今后工作的时间还长,但今辈子想要在一起共事,那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我听他说的话意确实是发自肺腑的,感到很是情真意切。我也清楚,他把话说明的意思,是要我明白以前俩人在一起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磕磕绊绊。这样,既使他放下了思想负担,也使我今后能在上级领导面前口下留情。不要把在一起共事的经历当做一个作贱他的题目,这样对他下一步的安排或许能如意一些。谁知,世上的事情却很少能如愿,王文学从党校回来以后,区上却安排他去管伙。这一干就是几十年,最后竟在“伙长”的岗位上病退……

王文学走后,冷水乡又调来了一个乡长,长的高挑个儿,四方白净脸,文质彬彬,看起来有点女儿气。但他说话却与那文弱的气质大不相同,直来直去,一点都不拐弯。他叫向利,是县上分配到区公所锻炼不久的大学生。这一下,偏僻而贫苦的冷水乡领导班子,自有史以来进了第一个有大学文化的人。冷水乡正是由于他的到来,使工作又进入到了一个新的曲折阶段……

【选自长篇小说《变迁》第二十章:聪明人的下场】(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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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登庚,男,汉族,大专文化程度,共产党员,出生于1960年11月,家住旬阳市白柳镇佛洞村。安康市作家协会会员,旬阳市作家协会会员,旬阳市人文学会会员,旬阳市老促学会会员,在四级调研员岗位上退休。1978年高中毕业后,历任代理教师、大队会计、信用社信贷员。1984年任副乡长,从此在乡镇历任乡长、党委书记、人大主席,期间参加党校在职函授学习两年,离职在党校学习一年,在职参加《清明》《希望》小说函授学习两年。回县级单位工作后,历任正科级纪检组长、副局长、四级调研员。平时爱好文学,公开出版三部书,代表作有长篇小说《变迁》。

本期编辑:陈羽

责任编辑:刘萧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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